书画作品：于希宁玉兰图
徐贲《秋林草亭图》
徐贲(1335—1393),元末明初诗人兼画家。字幼文,自号“北郭生”。祖籍四川,居毗陵(今江苏常州),后徙居吴城(今江苏苏州)北。擅画,传世作品有《快雪时晴图卷》、《蜀山图》等。著有《北郭集》六卷。
元末时,张士诚占据吴中,聘徐贲为幕僚。不久,徐贲辞官。为了避祸,他隐居于湖州蜀山。入明后,他被贬谪到临濠(今安徽凤阳东),深感时运不济,常怀隐居之想。洪武七年(1374),因政绩卓著,他被擢升为河南左布政使。徐贲为官清廉,深受明太祖赏识。后来,官兵征讨洮、岷等地,路过其辖境时,他因未能及时犒劳官兵而下狱,不久后死去。
徐贲的《秋林草亭》(见右图)为纸本水墨,纵100.3厘米,横26.7厘米,现藏上海博物馆。作品以“三远”透视法构图。近景是山坡丛树。他以淡墨长线勾皴山石,以浓墨“介字点”点苔,攒聚成几丛,茂密浓重,与山石形成浓与淡、密与疏的对比。近处的山上植有几株杂树,树干用淡墨双勾,树叶以“大混点”和“介字点”点出,或浓或淡,或疏或密,错错落落,形态各异。此画笔法生动活泼、形态飘逸,用墨浓淡有致、韵味十足,虽未着粉彩,但却表现出了秋树的形质。一座草亭依山临水而建,掩映于树丛之中。中景是一片明净的湖水。远景是丛林溪流,群山连绵起伏,有虎踞龙盘之态。远处的山石先用淡墨勾勒轮廓,再用长披麻皴表现山体的凹凸起伏,最后用极淡的清墨稍作渲染。山脚处,临水的树丛墨色浓淡相间、互相衬托。山顶的树丛和苔点用墨浓重。山体墨色清淡,树木墨色浓重,形成了对比。画中的景物似乎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秋雾中,显得明净幽远。
有学者认为,徐贲的《秋林草亭》描绘的是他在蜀山隐居的场景。远处林木萧疏,呈现出一派深秋景象。山间,溪流蜿蜒而下;山前一片湖水,寂静无声。左侧一座小桥临溪而架,右侧半间茅屋依山傍水。可以想象,屋中的主人正静坐窗前,闲对溪山。徐贲是这间小屋的主人,也是这片山水的主人。近处隔溪,一片丛树、一座小亭。亭内一人,面对秋山绿树,也许是在发古今之幽思,也许是在抒天地之畅想。
从徐贲《秋林草亭》的构图上看,临溪草亭,山清水秀,景物开阔,意境幽渺,明显受到元人的影响。徐贲的画作深得董源画意,又兼具黄公望、王蒙诸家的优点,用笔婉转,墨色润泽,结构疏秀,格调清爽。他的皴笔笔触清晰,墨色渲染近于吴镇,有一种湿润感。画面右上角,画家自题篆书“秋林草亭”四个字,左上角自题七绝一首:“山腰未雨云先湿,湖面无风水自波。一觉虚斋人事少,重阴高树晚凉多。”这首诗在《北郭集》中没有见到,可能是徐贲的早期诗作。诗后署名“徐贲”,下钤“徐贲幼文”白文方形印。画上方,还有明人陈循的题诗一首:“结宇正临流水,卷帘卧看青山。中有隐居君子,白云和鹤同还。”裱边有清代平甫钧、马沅、李云章、邓廷祯等人的题识。此作曾被明代安西林、清代陶梁等人收藏,曾著录于陶梁的《红豆树馆书画记》。
徐贲与明初著名诗人高启、杨基、张羽并称“吴中四杰”。他与高启等吴中诗人往来酬唱,其诗集中多有酬和之作。在“吴中四杰”中,徐贲的诗才虽不及其他三人,但他“天性端慎,不逾规矩”,因此其诗也能别具一格。与其他三人不同的是,徐贲不仅擅做诗,而且擅绘画。在绘画上,他恪守前人的法度,作品中继承前人的痕迹较为明显。他的山水画取法董源、巨然,多表现隐逸生活。他与王蒙友善,画风上相互影响。其用笔介于黄公望、王蒙之间,渴笔松秀,莽莽苍苍。
徐贲的书法也颇具特色。他的小楷取法钟繇,兼有虞世南的笔意;草书雄劲跌宕,略带张旭和怀素的狂草意味。《秋林草亭》的题诗中,“先”、“觉”两字的末笔,弯处显得稳重,而上挑处显得秀美;“斋”字的上部,尤见钟繇书法中笔画疏朗的一面。此画多有诗句题跋,“肆笔遒丽清润而带书法”,真可谓画中有诗、诗中有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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