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展览：徐雪村和他的《溪山访友图》长卷
龙瑞与《安赫尔瀑布》
龙瑞的山水画,往往使人联想到北宋山水画的苍茫雄阔。特别是在大山堂堂、大水泱泱的视觉张力之中,一抹流云,几许烟霞,更加平添了“活山”、“活水”的盎然趣味。巨幅的作品如此,常规尺寸的作品也如此。跟那些依赖于长枪大戟、先声夺人的同类作品相比,龙瑞的山水画除了具备笑傲江湖的豪迈之气外,还兼有内容丰厚的细节描写。正应了那句经典的老话,远看其势,近看其质。不管是远看,或是近观,他的山水画都有着耐人回味的韵致。
《安赫尔瀑布》(见附图,2007年)是龙瑞的典型作品之一。在纵90厘米、横90厘米的正方画面上,描绘的是南美洲委内瑞拉的安赫尔瀑布。画面的右边,有一行纵向的款识:“安赫尔瀑布,丁亥元年于京郊不二山馆,龙瑞”。从行文判断,“丁亥元年”有可能是“丁亥年元月”的笔误。尽管这件作品是龙瑞回到北京之后创作的,但画面上洋溢着饱满的情愫,因此依然令读者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龙瑞《安赫尔瀑布》
安赫尔瀑布是世界最高的瀑布,有“九天悬河”的美誉。它位于玻利瓦尔州(Bolivar)圭亚那高原卡罗尼河(Caroni)的支流丘伦河(RioChurun)上。瀑布的落差高达979公尺,底宽为150公尺。因为周围被密林遮掩,所以最佳的欣赏角度是从空中俯瞰。丰腴的丘伦河水从奥扬特普伊山的陡壁直泻而下,瀑布的轰鸣声响彻山谷。当地的印第安人把这个瀑布称为“出龙”,足以描述其形态和气势。从高度而言,安赫尔瀑布是尼亚加拉瀑布的18倍。热带雨林地区的自然资源,构成了瀑布周围的繁茂景象。在雨季的时候,游客可以乘船到瀑布附近,近距离地欣赏瀑布的美景。安赫尔瀑布最初名为丘伦梅鲁瀑布,1937年,美国探险家詹姆斯·安赫尔驾驶飞机从空中考察了瀑布之后,吸引了更多的探险家和游客慕名前来。为了纪念这位勇敢的探险家,瀑布遂以他的名字重新命名。
从龙瑞《安赫尔瀑布》的画面上,可以感受到瀑布在山鸣谷应的氛围中特有的爆发力和震撼力。龙瑞把瀑布的形象,安排在画面的正中,它带着闪亮的诗意,与周围的山岩形成了刚柔兼济的审美效果。坚硬的岩石,随着山势起伏变化;从天而降的瀑布,在一番烟雨的湿润中,与这些岩石融在一起。安稳的山石,流动的瀑布,动和静,不管哪一样,都有着不可或缺的意义。顺着瀑布的走向,读者的视线会自然而然地由上至下,直到停留在画面瀑布处那最精彩的瞬间。瀑布的周围,那些在绝壁上裸露的山岩,以及在山坡上茁壮生长的热带雨林植物,就像造物主安排好的那样,渐次变化,表达出自然生态的枯荣规律。
《安赫尔瀑布》的构图,以瀑布为关键词,以山石为主体,以天空和云气为辅助成分。基本构成包括三个范畴:画面顶部的天空和云气,是远景;画面中部的悬崖峭壁,以及“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是中景;画面下部的青山绿树,是近景。为了突出瀑布正面的峭壁,对山势的整体布局,采取了环绕合抱的表现方式,这些连绵的山体,以朝揖之势衬托出瀑布正面的险峻峭拔。而画面左上角的云气,以及画面顶部的天空,在大合的布局中,呈现出大开的意蕴。开与合,在貌似不经意的过程中,表现得耐人寻味。而作为画面最关键的瀑布形象,使人联想到诗仙的那句“千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这不仅是对空间的直接感受,同时也有时间坐标上超越古今的心理感怀。
龙瑞生性乐观,这在他的画面上表现得很充分。那些跳跃的笔墨,与其说是视觉的游戏,不如说是龙瑞作为艺术家的内心的狂欢。龙瑞的山水画,受黄宾虹的影响至深。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贴近自然,心曲达畅,是他一贯的艺术追求。
早在1984年,龙瑞就参与了为北京地铁站创作长达70米的壁画《长江》、《长城》的工作,在气势磅礴的宏大构图上,寄寓了豪迈不拘的性情。
在《安赫尔瀑布》中也可以看到,龙瑞的这种内在的性情,发之于心,秀之于笔,成之于山水,寄之于天下。黄宾虹曾经感慨:“中华大地,无山不美,无水不秀。”而龙瑞则把审美的视野,延伸到南美洲的委内瑞拉,他用表现中华大地的中国笔墨,发掘世界另一端的奇山秀水。在画面上,几何构成中的装饰趣味,不仅不至于让人感觉到刻板,反而更让人感觉到个性的盎然。充满异国情调的风景名胜,经过龙瑞的传移摹写,并不让人觉得有某种距离。通过那笔力雄强、气息稳健的画面,在勾勒点染、开合流转之间,可以品味到跟山水有关、跟笔墨有关、跟生活有关、跟境界有关的多重趣味。
正是因为其中的趣味,使作品具有了隽永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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