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说收藏：老年书画家作品确实包含财富，只是财富是属于经营者的
风云人物马叙伦
几年前我购藏到一幅马叙伦的书法作品,为其60岁以后所书,因为款下有一方朱文钤印“夷初六十以后作”(见附图)。书法以行书为主,书宗欧阳询、褚遂良,似乎也汲取了些许魏晋的风貌,总体上妍多于拙,还算流丽,也算是入目的。孙洵著《民国书法史》称马叙伦书法:“能得褚之秀逸,欧之瘦硬,柳公权之刚劲,且妙契于一体。”这是较高的评价了。马叙伦幼年即喜爱书法,在故乡读书时,某晚,学侣相聚比赛书法,同作一“九”字,叙伦年龄最小,却得标为第一名。后列于能书的陈叔通门下,书法上了道。沈尹默评马叙伦书法:“恣情水墨,超逸绳检,但求尽意,乃近世之王绍宗也。”大概是出于友情,沈老对马叙伦书法的评价委实不低。王绍宗(字承烈)是唐朝的书法家,少贫嗜学,工草隶。客居僧坊,写书取庸自给,凡三十年。庸足给一月,即止不取赢。中年小真书,体象尤异,行草及章草次于真,自谓“褚虽已过,陆犹未及”。褚指褚遂良,陆指陆柬之。就这轴书法而论尹默把其比之“近世之王绍宗”,实在不敢苟同。这幅字细心品赏,略有些呆滞刻板,大概因所录自作诗是“卧疾医院作”,心境未能舒畅之故,反映到书法上便也会是生涩不通,运笔迟疑,而且侧锋太多,看上去不够中和清丽。
马叙伦的书法
马叙伦于书法理论也有颇多见解。论宋人书法尝谓:“米虎儿亲承海岳之传,于海岳书若具体矣。海岳直欲凌唐入晋,而虎儿局促唐人辕下,仍是宋人面,且骨气不清,则子不能得之于父,殆天也。”又评赵孟頫:“除侧媚外无所有。”评董其昌:“若大家婢女,鬓影钗光,亦是美人风度,然不堪与深闺少女并肩。”他又说:“书自悬肘来之拙,是真拙,非不知书者之自然拙,亦非知书者之模仿拙,自然拙不美,模仿拙反丑。”又说:“学书者,写壁实为无上善法。苟能书壁,则案上悬肘绝无难矣。”所论虽非度世金针,但也有一定的可取之处。
马叙伦,祖籍绍兴。清光绪九年(1885)生于杭州一中落的书香门第。光绪十五年入学杭州养正书塾,在学期间,受陈黻宸的影响,接受民主主义教育。后应蒋观云之邀赴上海协助编辑《选报》,之后又受赵祖德委托筹办《新世界学报》。光绪三十一年与邓实、黄节创办《国粹学报》。在沪期间,马叙伦受革命党人的影响,参加革命活动。1910年春在杭州加入南社。1911年夏马叙伦去日本东京,由章太炎介绍加入中国同盟会,10月武昌起义爆发,在杭州组织民团准备武装起义,因事滞,谋未果。不久马叙伦赴沪筹办《大共和日报》,并自任主笔。南北议和后一度曾任印铸局局长,旋借故辞职,到浙江第一师范教书。1915年应聘北京大学文学院。此时章太炎为反对袁世凯被软禁而绝食,朱元曙在《朱希祖与他的老师章太炎》一文中有云:“太炎先生此番绝食正值冬季……希祖先生心中不忍,私袖饼饵以进,太炎斥之,掷其饼于地。后来还是马叙伦想办法,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劝了太炎先生进食。”1921年6月3日,北京国立八校教职员决议面见总统徐世昌,马叙伦以教职员联合会主席的身份与李大钊走在队伍前面,遭到军队的阻拦和枪击。马叙伦受伤送往医院被特务看守起来,不久回杭州休养,并出任浙江第一师范学校校长。1922年任浙江教育厅长。9月,国务院改组,被任命为教育部次长。到任后不足四个月,内阁总辞职,马叙伦第二次到北京大学任教。1924年秋,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马叙伦第二次任教育部次长,并曾一度代理部务。1928年,南京国民政府任命马叙伦为教育部政务次长,次年辞职。1931年第四次到北京大学教书。之后因劳累过度病倒,辞职后隐居著述,于1939年完成240万字的《说文解字六书疏证》。1945年任中国民主促进会常务理事,主张停止内战,呼吁和平民主。后作为上海人民反内战运动大会代表团团长入京反对内战。代表们在下关遭特务和军警的殴打,马叙伦等人身受重伤,造成震惊中外的“下关惨案”。在白色恐怖下,马叙伦转移到香港。1949年6月15日,中共新政协筹备会在北京召开,马叙伦北上与会并任第六组组长。11月1日,成立教育部,马叙伦任首任部长。1952年底,马叙伦任高等教育部部长。他还先后担任全国政协委员、常委、副主席,并任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理事会主席,中国民主同盟副主席等。1970年去世,终年86岁。
马叙伦又是一位博学多才的学者,在哲学、经史、语言、文字、诗词等方面有深刻的研究,著有《列子伪书考》、《老子校诂》、《庄子义证》、《读金器刻词》、《石鼓文研究》等。另有《马叙伦诗词选》、《马叙伦墨迹选集》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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