潍坊河湖文化书画摄影优秀作品展开展
吴让之绘画行情概议
吴让之(1799—1870),原名廷飏,字熙载。后因避同治帝讳,更字让之,号晚学居士等,以字行。江苏仪征人。吴让之系道咸年间书坛巨擘包世臣的入室弟子,以书法、篆刻名动天下,对后之艺坛巨子赵之谦、吴昌硕、黄士陵等影响极大,并与此三人合称晚清四大家。
《枇杷图》轴 吴让之作
史载吴让之知天命之年后始涉丹青绘事,故号晚学居士。吴让之绘画学于郑箕。郑箕,字芹甫,扬州人,为扬州一地的地域性画家,画作流传甚多。郑箕作画主要以花鸟为主,勾勒、没骨、设色、水墨等绘画技术运用熟练,敷色艳丽,在审美观上接受世俗的、民间的趣味较多;在清中期“扬州画派”的基调上,将传统的文人画风更趋世俗之风。吴让之绘画固学于郑箕,但文化修养、艺术天赋、功力均远在郑箕之上,故小郑箕十岁,学画亦是五十开外的偶一涉笔,境界意趣却远在其师之上。这说明中国画创作的根本灵魂在乎深厚的文化修养、书法修养,舍此终难窥得中国画创作的堂奥。
《墨菊图》轴 吴让之 作
我藏有吴让之写意花卉两幅,曾经杨仁恺先生法眼卓裁,皆许为真品。拙藏吴让之纸本《枇杷图》轴,上有“癸丑”纪年款,当是其54岁时的作品。枇杷树干、树枝的画法都是其时扬州画派的画法,枇杷果点得圆厚,唯丛叶处理不得法,显得凌乱,叶筋勾勒则欠灵动;按纪年款推算当系吴氏初习绘画三五年间的作品。此《枇杷图》轴中的款字,执笔用双勾法,下笔取逆势,运笔将笔平铺纸上,以求四面的满足,这是包世臣所主的典型笔法。我想杨老应是由此中窥得消息,以书笔鉴画笔,将此《枇杷图》轴判为吴氏画作真迹的。
而另外一幅绢本《墨菊图》轴,被杨老判为吴让之65岁以后所画精品。此作款识中固然没有纪年款,但画中所折射出的境界显比前作胜出殊多。画轴中两束淡菊一繁一简,映衬出落笔之际的自信。菊花只是以墨笔勾出,菊叶则信手挥洒,随意中透着精警之态;无论菊叶的外轮廓,叶子之间的浓淡、留白,形态的走向,笔致的轻重徐疾,无不精密无懈。画幅下方的一丛杂草全用“写”法,挥运间流露出一种不羁的名士风度;左侧的一枝茎杆一如吴让之流丽的篆书,由粗到细地渐变着,笔锋在运动中自然地顿挫,中侧互用,藏露两见。吴让之的中国画创作同他的书法、篆刻创作如出一辙,走的都是轻捷一路,行笔灵动,自由生趣,在气格上又透出不同于专业画家的金石意韵。如《墨菊图》轴,尽可说明吴让之书、画、篆刻三者间在技巧、气息、内理上是相通的。这也昭示出,他以专业画家不具备的金石书法理念入画,创作时并不拘于技法、门派,以画为介体,唯写胸臆而已。
自上世纪90年代中期书画拍卖市场兴起之后,吴让之的书法、篆刻作品是各大拍场中的“常客”,而绘画作品却较为鲜见。这是基于吴氏绘画作品较其书法作品传世较少的缘故,偶有现世则拍价偏低。90年代中期上海朵云轩、香港苏富比等大型艺术品拍卖公司有过吴让之绘画作品拍卖成交的记录,其时吴让之绘画作品的成交价在每平方尺5000元左右。至90年代末期,吴让之绘画作品拍价日益走高,只是价位高低起伏较大,普通作品每平方尺万元左右,至精之品最高成交记录每平方尺达5万元以上。这一现象的产生同吴让之传世绘画作品创作水准参差不齐有关。以拙藏为例,纸本《枇杷图》轴现时的市场价位约在6万元至8万元间;绢本《墨菊图》轴,尺寸虽小前画一半余,市场价位则可达16万元左右。此实例解析,明眼人自能深察深会。
在当代美术史研究领域,有关“金石画派”或“金石画家”的研讨日渐深入细微,业已是一个经过严密论证的学理性概念。但诸论家在论及此概念并加以阐述时,多以赵之谦、吴昌硕为代表做例证。实质上,“金石画派”或“金石画家”流派或群体的生成、发展及最终走向一个时代的高峰,必然要经历一个相当长时间的过程,不可能仅自赵之谦、吴昌硕始陡然间现于画坛。是故,我觉得“金石画派”大抵发轫于嘉、道,发展于咸、同,至光、宣年间及民国初叶以吴昌硕为标志性人物,终将“金石画派”推向了历史的第一个高峰。吴让之同赵之谦、吴昌硕、黄士陵同列晚清四大家。他书承包世臣,认同并遵依以“金石书法”入画的观念,直接影响过赵之谦,间接影响过吴昌硕、黄士陵,就其绘画的历史成就和价值无疑需要以史观眼光重新评估。
艺术市场中的普遍规律是须以学术定位引领市场定位。随着岁月的汰洗、历史的沉淀,吴让之绘画的市场价值必然会重新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