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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山西十大文化地标建筑「湖南十大文旅地标」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尽管都是以仰视和尊崇的心情,寻找或者总结山西的文化地标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对山西历史文化的解读,会因为身份、学历的不同,甚至生活的环境的变化都会有不同的认知。
山间行走,转身就有一片新奇的天地。相对大山而言,人微尘渺小,如同面对山西历史文化的深邃,很难有人用一两篇文章表达清楚。别有肺肠、倜傥不群又何尝不是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善哉幸事?
因此梳理山西十大文化地标,或者说是十种地标,姑妄言之或者做引玉之砖,总之是一种心情和诉求,从漫长的五千年山西历史中,寻找对后世有着深刻影响的关键节点和历史事件,并能在当下的时代被社会接纳认可,便是山西文化地标的意义所在。而每组选择两家以上历史建筑标志或者区域作为代表,是因为寻求文化地标的普适性,《礼记》有云:放之四海而皆准。
一、大同九龙壁和太原双塔
作为全国三大九龙壁之一而又是最大的一座,没有出现在明王朝国都的北京,而是建于历来兵戎相见的大同,是因为大同边关锁钥的重镇中,有着代王朱桂的府邸,大明一脉在此繁衍。
代王就藩大同,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大明精神的忠实写照。他与晋王朱棡、燕王朱棣共同构建了明朝初年北方政治、军事和文化的黄金组合,令北面蒙古沙尘之下彪悍的马背民族不敢南向。强势不仅仅表现在军事方面,朱棣于北京,朱棡于太原,朱桂于大同的城市建设格局均为三人所创,六百年的光阴过去了,至今三座城池的街道还能找到当初的走势和模样。要知道,无论是北京、太原,或者大同,便是北宋以来世人闻风丧胆的幽云十六州,抗敌精神成功改写了三座城市的历史走向,太原更是在赵光义火烧晋阳城之后获得了新生,有了“锦绣太原城”的美誉。
太原双塔的兴建,也同样为了岌岌可危的明王朝。“官街十字改丁字,钉破并州渠亦亡”,宋太宗失算在北宋末年草建的新太原城为挽救宋王朝所进行的一场城市攻坚和惨烈厮杀。傅霖,即朱衣道人傅山的祖父,在太原东山修建了风水宝塔,开启了太原文运的辉煌。
世事轮回,傅山主导的清初那场山西文人盛会,依然围绕着北京、大同和太原三地运作。傅山进京举不受封,顾炎武大同耻经生寡术,无论如何,都对得起长眠在大同的十二位代王和太原的十八位晋王。
六百年过去了,九龙壁神采奕奕,文峰塔高耸苍穹。岁月刻刀的深度和高度,时间是无法锈蚀的。
二、五台山和永乐宫
人间值得,因为善良。无论是到五台山还是永乐宫,即人间所谓的摩挲世界或者九重清虚,一步之遥而已,跨过这一步,便是心念转动的刹那。
从五台山开始,应县佛宫祠木塔、大同云冈石窟,越是历史上战乱之地,宗教艺术越是发达和精湛。五台山号称清凉世界,最初也为道教圣地,佛教在此地的兴起并非是此消彼长的结果,而是普天下善良者精神世界对一切美好的共同追求。尽管乱世中,这种追求希望渺茫,但总得有精神和身体共同安放之所,五台山便是典型案例。
乱世中,精神是勇者的执著,退而求其次是匹夫匹妇寻求肉身摆脱疲惫,道教的理论给了世人最好的教育。宗教的本质是从善如流,但宗教从不抵制惩恶扬善。在中国的神仙体系中,八洞神仙中吕洞宾地位并不很高,但民间有着大批拥护者,因为他从人间烟火气中寻找到了快乐的真谛,凭借纯真和善良,包括嫉恶如仇的人性根本,才被大众所接受和崇拜。
因为这种不可撼动的民间信仰和精神支撑,才有着1957年因为修建三门峡水库的搬迁。艺术家们只是看到永乐宫《朝元图》的恢弘巨制,市井却看到了吕祖的精神和人格,仙风道骨,衣袂飘飘下的侠肝义胆。
尽管供奉吕祖的永乐宫体量当然无法与方圆六百里五台山同日耳语,但他的存在却平衡了民间信仰和国家社稷的需求,在不同的信仰选择中,儒、释、道形成了微妙的平衡,相辅相成。无论是五台山还是永乐宫,乱世时,香客接踵;盛世时,游客满盈。
精神的两极,总是殊途同归。
三、平遥和汾城
因为平遥的存在,临汾的汾城黯然失色。
“平遥古城是中国古代城市在明清时期的杰出范例,平遥古城保存了其所有特征。而且,在中国历史的发展中,为人们展示了一幅非同寻常的文化、社会、经济及宗教发展的完整画卷”,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对平遥古城的评价又何尝不是对汾城的评价?只是汾城现在还保留着矜持,拥有明清时期最初的模样。尽管,汾城当地人对它的后发优势抱有极大的自信。
因为晋商的辉煌,掩盖了平遥最初的模样。明清之后,无论晋商的成功与否,平遥或者汾城,都同中国大地数万座城池一样保留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习惯,完成着他的基本行政、军事、集市和教育社会功用。同周边的农村相比,城市在白天熙熙攘攘和夜间灯火辉煌下,无非多了些衙门和衙役的威严,少了乡村的田园情趣。
千百年来,乡村从未对城池有过多的向往,最多把他看做歇脚的驿站或者人生的驿站,早已司空见惯。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和观念的变化,使平遥成为一座文化和旅游胜地,却不小心冷落了汾城。汾城的小巷幽幽、庭院深深,却有着莫名的惆怅,不是因为车马冷落,而是它失去文化支撑后的落寞。
从北魏开始,平遥就称之为平遥,与汾城所在地命名几乎同时,但一千五百年后,突然与建城时间更为久远的襄陵合并,因为入赘,文化支撑体系瞬间解体。
襄汾二字,太生涩。
四、盐湖和蒲津渡
南风起,盐使生。
池神庙静静地矗立在盐池边,它的大殿建制规模仅次于建于永乐年间的天安门,而建造历史更为久远,唐朝时便封以公爵,天下尊宠至极。当年舜帝便是在池神庙前卧云冈上大唱《南风歌》的。
山西资源丰富,除了战争必备的粮草、铁矿和木材等,还拥得天独厚的盐池资源。亿万年前的山出海走,让运城盐湖横空出世,并在地下留下数十米深的积淀,因为盐,文明滥觞于此,称为“最早的中国”。尧都平阳,舜都蒲坂,禹都安邑,都围绕盐湖周边而城。后来朝廷执行盐铁专卖,运城也因盐运之城而名。
除了盐湖,运城还有西侯度钻木取火痕迹,夏县西阴遗址中六千年前的半只蚕茧。人猿揖别,彬彬有礼的文明之邦,因为仓禀足。在曲沃,即便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大饥馑的年代,当地人也是白面馒头管饱吃,自古运城就是天下粮仓,富庶之地。
唐开元十二年(公元724年),唐朝以全国之力,动用当年全国产铁量的八成,铸造了八尊铁牛,每尊铁牛重约7000斤,充作稳定蒲津浮桥的地锚。牛有镇河神兽之说,在大铁牛的坐镇下,河东通往国都长安的运盐之路自此畅通无阻。
并州铁,河东盐,大铁牛,小农小康的追求,自给自足之外,进可攻退可守,缩小版的中原,放大了的田园。
五、后土祠和霍州娲皇庙
万荣后土祠,北京地坛之源,从汉至宋,二十四位皇帝亲临祭拜,汉武帝一首《秋风词》天地回肠。
厚德载物。对黄天后土的尊重,于是有了后土祠,地母宫阙,温暖而有力。生民产生于此,又回归于此。农耕文明中对土地依赖,宛若婴儿对母亲怀抱的渴求。于是在上古的多种神话传说中,始终离不开女性化神祗的存在,如女娲娘娘。
从抟土造人、定制婚姻到炼石补天,整个山西都存在着这样的传说和未经证实的遗迹,即便科学发达的今天,高等学历者也会像古人一样笃信女娲娘娘的故事,完全脱离着理性认知,因为在情感中,她们的传说代表着对土地淳朴的感恩和家乡的热爱,与生俱来难以割舍的家乡之恋,更何况在三晋版图的中部还有尊于五岳傲于天下群山的中镇霍山,娲皇庙就深藏这灵山秀水间。
生民把最美好的万物奉献于地母和女娲。大地对生民的付出无私而纯粹,于是生民对大地的敬仰也由衷而自觉。除非战争和暴力,山西人不会轻易走出家乡。这种深厚的土地情感是天性使然,如霍泉清澈而纯粹,如汾河奔涌而热烈。
“羊羔羔吃奶眼望着妈”。
六、大槐树和杀虎口
隆庆议和后,北方大漠的军事压力陡然消失,出现了走西口的第一批移民。至清康熙改胡为虎,与张家口东西并立,从杀虎口走出去到青葱的蒙古草原寻找生机,便是后来的“走西口”。也正因为走西口的出现,才使山西商人看到山西以北更为广阔的世界,明清晋商开始了倾轧整整两个朝代的辉煌。
光阴不过三百年,山西的生存环境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与明朝初年大槐树移民不同,走西口者大多数为自愿,但大槐树移民是因为山西富庶,走西口恰恰相反,是因为山西贫瘠,贫瘠到难以养活他的子女。“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男人走口外,女人挖野菜”。说道走西口,任何人的耳边就会有一曲悲怆而悠长的歌声小曲,不禁潸然。
封闭久了,主动走出去,带着先祖的无上荣光,成为山西文化精髓的断面。历史酝酿发酵而成的文化,有着蓬勃而出的阳刚,如水银泻地般在文化的荒漠中生根发芽。包头、呼和浩特、西宁,都有山西人的身影;全国十八省九百余县,都有大槐树移民后裔奋斗的姿态。很多城市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完全由移民和后裔们完成,“凡有井水处,皆有山西人”。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无论走到哪里,晋人都保持着五千年文明的至臻至理。
七、天龙山和青铜博物馆
1993年月黑风高的一个夜晚,四名小蟊贼闯进灵石资寿寺,盗取了十八罗汉的头像,一万五千元的价格便卖掉了无价国宝。直到1997年,这批国宝才辗转从海外回归。
天龙山和资寿寺的经历是山西古建的缩影,同时也从侧面反映了山西古建的精美和独一性,随便一物,便可以惊艳整个世界。当年,日本人叫嚣只有在日本本土才有唐朝木构建筑。但没有想到,在山西居然存在至少四处唐朝完美建筑。在侵华战争卢沟桥事变发生的当天,《北平日报》以石破天惊的方式报道了此事,给侵略者以狠狠地还击,注定了他们失败的下场。
古建仅仅是山西文化自信的表象。西方世界的觊觎只能激发山西和国人更深沉的反思。保护和传承成为使命主题。除了资寿寺外,天龙山和其他地区石像的大部分佛首还流落海外,仅云冈石窟就有百余件造像和佛首被盗,分别在日本、德国、法国、美国、英国等地,基本上八国联军的整个班底。
天龙山石窟头像2021年才得以回归,世人称之为“天龙昂首,一朝梦圆”。无独有偶。天龙山佛首可以在这里静静地注目汾河畔的一座新建的建筑——青铜博物馆——由两千余件海外追回文物组成的煌煌大观。
文物作为文明体系的重要见证,他的失去与回归,无关制作的精美,哪怕是一块砖土的得失,也取决于民族的强大。
八、雁门关和广武城
唐宪宗元和九年(公元814年),中唐诗人李贺来到了雁门关,战争的气息让他窒息。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在《雁门太守行》中,他用浓艳斑驳的色彩描绘悲壮惨烈的战斗场面,奇异的画面准确地表现了特定时地的边塞风光和瞬息万变的战争风云。
雁过雄关,羽毛尚未落地,这便是雁门关的由来。汉朝时候,绝世美人王昭君便是从穿雁门而北上匈奴和亲的。雁门关内外两重天,关内春暖花开,关外北风凛冽。未等感受奇寒的塞北,王昭君就看到了荒冢围城的广武。御敌于国门之外,手足忠魂埋骨两国交界的战场。
从汉朝开始,雁门一线就是国门守护的最前线,不知道有多少悲壮故事发生在这里。直到现在,黄昏下的广武汉墓还弥散着古朴苍凉,即便夏天,这里都有一股沁入心魄的寒气,那是长虹凌日霜刀冷月的英雄故事的开始,更是赤胆归来,江山社稷转危为安,百姓安居乐业的结果。
传统上将偏头关、宁武关、雁门关称为明朝的外三关。雁门失守,京师危矣。因此从汉朝开始,长城在这里画了一个惊叹号,长城精神也开始在这里凝聚。汉朝人喊话: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三关将士生平志,固垒江山万里骄。
九、壶口和碛口
流水极天横晚照,一弯新月半亭风。失去了渡口功能,碛口李家山村的夜晚无比静美。只有在生活安逸下,大家彼此才有时间真正审视自己生活的环境。惊讶之余,才会赞叹“这次第,怎是一个美字了得”,如壶口的咆哮,黄河两岸悬崖峭壁的鬼斧神工,还有永和乾坤湾的天地造化。
不仅碛口,包括晋陕大峡谷和黄河金三角大小数十座黄河渡口都失去了功能,还原到纯粹居住的状态。当然,随着生活条件的不断改善,他们中很多人搬到城里居住,寻找传说中更品质的生活,留下了鸡犬相闻的田园世界。这就是乡村生活的本源,波澜不惊的生活如同这里人们的态度,千百年潮起潮落和光同尘。
偶尔,惊雷滚过冰封的河面,黄河开河的怒吼又压过呼啸的北风。山飞海立、旱天惊雷,气势磅礴的壶口把天下奇观一并收纳,然后传导到下游,于是才有运城与对岸渭南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地理趣闻。泥沙聚下,又在这里沉淀。潮来潮涌中,两岸忽远忽近,忽南忽北,很可能一场洪水过后,黄河水从村子后面迤逦而去,山西人变成了陕西人。
这时候,黄河便不再咆哮,而是成为一湾秋水。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十、锡崖沟和太行崖居
在晋城,流传着康熙帝师陈廷敬的一首诗:人见太行愁,我见太行喜。不是喜太行,家住太行里。
魏武帝一首《苦寒行》“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太行白陉一条无名道路因此而冠名:羊肠坂,从此太行山的艰险以文字的方式在四方传播。冷兵器时代,求生的本能使精锐寻找渊深海阔之地雪藏,表里山河的山西便是首选。山西战略纵深和回旋余地大,自古便是龙潜之所,因此战事多,灾难多。但越是困境,越能激发人的韧性和潜能,以改天换地的勇气和力量,不断优化和扩展着自己的生存空间。
上世纪中叶后,陵川锡崖沟,当地人以原始的铁锤和铁钎穷三十年之力,硬生生将向外的道路修建在太行山腹部,形成太行山地区特有的挂壁公路,成为太行山独有的探索和开放精神的代表。至今,在晋豫交界的太行山深处,至少发现了七条挂壁公路,惊险奇绝,令人叹为观止。
在左权莲花岩,充满灵性的山水奇景中,当地人借助岩石的自然形状依山而建高高在上的崖居,迎旭日东升,看群山吐月。站在无限风光的险峰之上,向天而歌,李白在世,也难想象这样的浪漫生活和平凡中见证的伟大胸怀。
能把大山踩在脚下的人,是勇者、智者,威力无边。
来源:行走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