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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百科:秋毫精劲

时间:2021-09-13 15:45:11 来源:

秋毫精劲

蔡邕说:“笔软则奇怪生焉。”许许多多奇异多姿的点线借助于笔的柔软,一一显现,可是,很少有文章记载一杆精良的笔,像书写的《兰亭序》的那杆鼠须笔,人们在津津乐道的《兰亭序》的优雅时,多半把笔的妙处忘却了。

《笔阵图》称:“毛要取崇山绝仞中兔毫,八九月收文,其笔头长一寸,管长五寸,锋齐腰强者。”农历八九月,天气渐凉,野兔肥硕,毫颖力健。这种选择的天密性,反映了古人对于自然、自然的理解+适时而为。每一时段的生命之节拍,内蕴多有不同,就是动物身睥万千毫毛,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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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的灵性是在与书法家的不断磨炼过程中流露出来的,有的毛笔在初次使用时甚为上手,久了却越发显出背离的感觉;有的首次使用未觉精妙,如同野马难以调理,却在不断地磨合中,人与笔的亲和度越来越妙,以至于表现内心的感受出奇精到。

这里肯定有一个过程,灵性的笔与灵性的人,相互都在选择,是相互排斥或者融合,甚至就是天意。感觉是难心的,通过具体实践来检验,张三善用的这杆笔,李四都甚觉到扭,不同的笔,不同的归属。

毛笔的顺手与否,就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心手两畅,这个“手”,不应只是局限于指腕,还有毛笔的成分。人善假于物,毛笔就是指腕的延伸,甚至敏锐到指腕所不能。一位书法家,对于毛笔的“适”,只能从自身具体情况出发,其中就包括了风格的向度、速度的徐疾还有字径的大小。择笔只有建立在自知的基础上,那种盲目地追求长锋、超长锋,追求毛羽的品类奇异,都陷入了纯工具论的歧路里。

适用的意义是宽泛的、大概的,不能靠细微的分析,量化来准确衡量一杆笔的笔性。我们认为适用,正是建立在整体要求上的——它满足了我们的抒情写意。毛笔虽然源自自然空间,成为人文产品,就落定在社会空间。人在自下而上的文化活动中,这笔抒情,毛笔就成了人的精神轨迹的储存器——许多书法家用秃了的笔舍不得丢弃,依然插在笔筒里,成为一段情神过程的记忆。这样的记忆多了,标明书法家精神空间被拓展了,深入了。

对于笔匠的要求,一般落实在技术层面上。对于高级制笔专家,就不能止于此。很难想象,一个没有文化素养的笔匠,他怕技术与人文精神分离,缺乏艺术细胞,对书画毫无兴趣,怎么制出灵性之笔。反过来说,书法家只重于技巧书写,以为有一杆好笔可以打天下,使自己变成单向度的人,那和,一杆笔再精良,也承载不起。

经常听到书法家抱怨,当代毛笔越来越差了。

任何物种都需要相符合的生存空间,自然环境的危机日深一日,森林消失、乡野萎缩、水寺贫瘠,物种生命质量弱化——我们怎能指望一只病兔提供优质的毫毛。从这一角度思考,我们对于生存的认识,对于保持一种畅适的生态渴望,由一杆毛笔变动具体起来。

鲍照称一杆好笔:“秋毫精劲,霜素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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