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书画：千古一奇南唐二陵

千古一奇南唐二陵

提起南京的陵墓,人们自然会想到东郊明孝陵、中山陵,然而,在南郊祖堂山有座宏大的陵墓,这就是被称为“江南地下宫殿”的南唐二陵。南唐处在我国历史上唐、宋之间的“五代十国”时期。“十国”前后共历时89年,产生了41个地方性的“皇帝”。但是,现在能够看到地宫的只有王建墓和南唐二陵。南唐二陵这一具有重要考古、旅游价值的文化遗迹,因为坐落在南京这一历史渊源深厚、文化遗迹扎堆的城市,却几乎被人忘却了。

发现南唐二陵

南京刚解放后的1950年春,警方在夫子庙市场查获到几个兜售出土文物的贩子,经审问牵出一个盗墓团伙。南京市军管会主任刘伯承得到报告后,当即批示将截获的出土文物送南京博物院鉴定,并要求有关部门查清案情。

原来这年春天,几个牧童在祖堂山南麓一个叫“太子墩”的地方放牛,他们发现大土墩被春雨冲出一个洞,几个胆大的放牛娃就好奇地探进去,从中摸出几个明器和陶俑,卖给了“挑高箩”(收旧货)的,后被南郊一个盗墓人探知,就盗取了墓中部分器物,在夫子庙交易时被抓获。

著名考古学家,时任南京博物院院长的曾昭燏对送来的文物逐件研究,发现几块残留有金粉的玉片上刻着“维保大元年”、“子嗣皇帝臣瑶”的字样,她大为惊喜。“保大”是南唐中主李瞡的年号,而“瑶”字正是李瞡原来的名字。古代帝王死后下葬时,一般将祭文刻在竹、木或石片上,放在死者的棺木中,以证明墓主人的身份,叫“哀册”。而刻有文字的玉片,是用金丝串起来,称为“玉哀册”,更为珍贵。这些玉哀册的出土地就是沉睡地下千余年的南唐开国皇帝李昪的陵墓。

这一发现立即被书面报送市军管会,经刘伯承批准,由曾院长亲自主持进行考古发掘。在中华门外偏东23公里的祖堂山南麓太子墩,坐北朝南处掘出一座陵墓,它就是南唐先主李昪和皇后宋氏之墓,葬于保大元年(943年),称“钦陵”。随后,又根据盗墓分子的交代及查阅史料实地勘察,在钦陵西南百多米处掘出南唐第二代皇帝中主李璟和皇后钟氏合葬墓,称“顺陵”,葬于南唐辛酉年(961年)。两处合称“南唐二陵”。至此,揭开了南唐皇帝陵墓坐落何处的千古之谜。

地下宫殿文物

南唐二陵早年曾多次被盗,这次经过半年多的发掘清理,仍收集到哀册68片,其中钦陵出土28片玉哀册,顺陵出土40片石哀册。各种陶俑136件,其中有持物俑、拱立俑、舞姿俑、人首蛇身俑、人首鱼身俑和人首龙身俑等,这些陶俑形状在江南出土文物中极为罕见。此外,还有陶器200多件,以及铜、铁、漆、木、玉器多件,两墓共出土文物640件。

钦陵规模较大,是座名副其实的地下宫殿。地表上部为一圆形土墩,周长170米,高出地面12米。墓室分前、中、后三个主室和十间侧室,全长21.5米、宽10米、高5米,为砖石结构。墓室门侧各有一个足踩祥云、披甲持剑的石刻武士像,内壁有彩绘的枋额、斗拱、立柱。后室顶端满绘日月星辰的天象图,铺地的青石板上凿出江河山岳的地理图,象征封建帝王所统治的天地。棺座由六块大青石拼成,表面边缘有牡丹和飞龙的平雕。有趣的是:一幅双龙戏珠的青石浮雕,不是传统中龙的形象应是五爪,却刻成三爪。有人戏言:难怪南唐李氏只传了三代就寿终正寝了。据说钦陵还是南唐颇有才华的大臣文蔚和韩熙载设计建造的,难道他俩当时就预见到南唐只有三代吗?这又是千古之谜。

顺陵建筑形式与钦陵大致相仿,但少了二个侧室,规模略小,建造简陋,这反映南唐后期已是国力衰微。

南唐二陵发掘后,经过维修建设,砌有895米长的石围墙,依山蜿蜒起伏,气势雄伟。围墙相合处建有“双阙”,华表凌空耸立,园内建成二陵陵门,以及多处仿唐建筑。其内精美的建筑彩画、雕刻艺术和出土文物,反映了五代十国时期,南唐小朝廷偏安江南一方的政治、经济、文化情况,为人们探讨这段历史,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南唐二陵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李氏三代皇帝

十世纪前半期,我国历史上出现了一次大分裂的局面,这就是“五代十国”时代,南唐是其中之一。它是在原杨吴政权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封建小朝廷。

李昪,字正伦,徐州人。少年因战乱成孤儿,被时任淮南节度使杨行密收养,后大将徐温收为养子,改名徐知诰。吴天祚三年(937年),他废吴王杨溥,自立皇帝,称是唐宪宗李纯第八子李恪的玄孙,恢复原姓名李昪,改国号为大唐(为区别于唐、后唐,史称南唐),建都金陵(今南京)。李昪建国后,治有淮南、江南28州,采取了保境安民、兴利除弊、发展生产的措施,出现了“旷土尽辟,桑柘满野”的繁荣景象,成为当时诸国中经济富庶、文化昌盛的国家。南唐升元七年(943年)因信奉长生道术,死于丹石中毒。长子李璟继位,为中主。李璟,初名瑶,字伯玉,28岁时即位改年号“保大”,意为保持大国威仪。但李璟昏庸无能、不恤民力,又穷兵黩武、对外扩张,国势每况愈下。交泰四年(961年)他在“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李瞡《浣溪纱》)中于洪州(今江西南昌)死去,其六子李煜在风雨飘摇中继位,为后主。

李煜,这位英俊秀美、骈齿重瞳(即两层门牙和一只眼睛有两个瞳孔)、善诗词、精书画、通音律的皇帝,不改文人的秉性习气,对政治提不起兴趣。他设盛宴,赏乐舞,亲美色,作高谈,逛寺庙,整天整月的玩。并且奢侈糜费,乱征赋税,连民间鹅生双蛋、柳条结絮都要抽税,也算是空前绝后的奇迹了。李煜曾作《念家山曲破》和《振金铃曲破》,被后人认为是预示“家山破”、“金陵破”的不祥之兆。

果然,北宋开宝八年(975年),赵匡胤派曹彬统军渡江,大兵压境,李煜仍不知醒悟,依旧在宫中填写《临江仙》词,苦思冥想好半天,才写下“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轻粉双飞”的句子。只听侍臣慌忙奏报,城已被宋军攻破,他只能是青衣小帽、手捧玉玺、率领百官、奉表纳降,落得个“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李煜《破阵子》)的下场。其后被押解过江在汴京(今河南开封)苟度时光。太平兴国三年(978年)七夕节,正是李后主42岁生日,这天他回想旧日故国欢乐,而今却成囚徒,痛切之中,填写了“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这首令人千古哀叹的词。宋太宗闻知大怒,以“贼心不死,眷念故国”为由,赐他“牵机药”。这药剧毒,人服后向前倒下,头足相就,如牵机状。可怜李后主就这样悲惨死去,草草埋葬在洛阳邙山,他的墓恐怕连被偶然发现的机会也不会有了。毛泽东对李煜的评语是:“不抓政治,终于亡国。”

南唐二陵的孤寂与南唐国在历史上的地位是相当的。这一段历史,“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李煜《虞美人》),已远离我们而去。但若将这具有千年历史的文物遗迹与李昪、李煜的《南唐二主词》联系在一起,南唐二陵其实是很值得凭吊、游览的。千古一奇、西风残照的南唐二陵,给古城增添了一处寻踪访古的名胜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