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书画鉴定专家
从爆发式性情复归
从爆发式性情复归到观复式理性复归
有人因为西方人撰写的一些世界美术史里没有列入中国书法而感到自卑,有人因为米歇尔·瑟福撰写的《克瑙尔抽象绘画词典》里将日本现代书法视为世界现代艺术运动的一部分而感到艳羡。这是典型的“帝国语境”受害者,拿别人的无知来惩罚自己,简直就是不理智的自残。河清先生在《艺术的阴谋———透视一种“当代艺术国际”》一书中说:“现代中国人本已深受世界主义之惑,自以为是‘世界公民’,不在文化上去自问‘我是谁’。当一个人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他怎么能在这个世界上安身立命?”“我是谁”这个问题很重要,这是一个事关中华民族文化身份、文化个性的原则问题,是每一位书法人都应当十分清楚的问题。流行书风是时代的产物,但表现时代精神的不一定非流行书风莫属。艺术是要表现时代的,但是在否认自己本来十分丰润旺盛的文脉、无视历史线索的自卑情结下去拥抱时代精神,非常不可取。书法人应当勇敢、果断地抛弃“文化自卑”情结,理直气壮地承续中华民族文化的自信。
流行书风的倡导者们说:“我们是在搞艺术创作,而非仅在写字。”有的甚至把书法当做“行为艺术”、“概念艺术”(美国“当代艺术”的两个重要流派)来表演。在中国,自古以来“书”就是“写”,要“书”就要守法,不守法还叫什么书法?传统的“法”是书法人千百年的精神、情感、意志、心血、文化凝成的精华,不是谁一朝冲动,穿上一件洋外套、说几句洋文、挥几下秃笔就能打破的。“反叛”一词是现代、后现代精神的浓缩。可是对传统书法进行反叛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能说是一种无知而盲目的叛逆。倘若你不愿意守“法”,不珍视传统,那是你个人的问题,可是你不能阻挠、嘲笑别人守“法”、传承“法”的经典。这代人如果不把“法”传承下去,就等于是对下一代人和历史的不负责任。
河清先生在《艺术的阴谋———透视一种“当代艺术国际”》一书中有很精彩的论述。他说:“一个有辉煌五千年文化艺术历史的民族,本以现实理性、老成世故而著称于世,怎么忽然显得如小儿般幼稚?这里面最根本的原因,是百年中国深受西方‘进步论’(社会进化论)的蛊惑,以物质性标准(生产力水平)来判定一个社会的文化是先进还是落后……这是当今众多国人的思维定式,并积淀为一种深深的文化自卑感……压在中国人心头的文化自卑感,使中国人先验地否定中国自己的文化,丧失了用自己的文化艺术价值标准去评判事物的能力。”
美国称霸世界的资本是生产力水平高。从长远看,暂时的生产力水平高,其实是一种破坏性的短命行为;用老子的话来说,是“不知常,妄作凶”(《道德经》)。疯狂开发地球资源,疯狂排放二氧化碳,只能加速地球和人类的毁灭。看看不守静笃的西方霸权主义者现在怎么啦?“妄作凶”的下场是什么样子?那么多人流离失所,那么多人被骗得血本无归,那么多看似辉煌的事情其实是阴谋得逞。美国金融危机引发的全球性危机不仅仅是一场经济上的危机,而且是一场深度的思想危机、社会危机和资本主义制度的危机,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全面危机,也可以说是西方精神的全线崩溃。
这场灾难是提前消费、超级享受的现代生活理念所致,其思想根源是极端的个人主义和及时享乐主义。西方霸权主义者总是以自己为中心,用自己的极端思想和行为去影响全球,可是他们又缺少一种支撑他们思想和行为的科学理论,因而看上去总是怪怪的、自由而不自然的。这种忽忽悠悠的社会基础滋生的文化必然是处于一种失语与无根状态。
以其昏昏,怎能使人昭昭?建立“帝国语境”的社会基础正在崩塌,这难道还不是在宣告这个强权语境正在成为泡影吗?一丘之貉的现代、后现代也当休矣。西方人此时还有什么心情“看东方”?再看则须仰望了。幸好全球没有一体化,西方不亮东方还亮,幸好中国人没有忘记祖训———“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老子《道德经》)。这个“道”就是人与自然之道。它就是中国人的哲学思想,也是中国的书法精神。
世界上每个民族都有属于自己的文化,每一种文化都是这个民族的个性描述。国与国之间在经济上的贫富之差绝非永恒,在文化上的兴衰之别同样绝非永恒。如果说有一种文化模式可以永远处于先进地位,领导着其他文化,并可以作为判定其他文化的标准,那只能是横行霸道、夜郎自大、痴人说梦、“妄作凶”,是人类文明的倒退,必然被地球人所抛弃。中华文化在古代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文化。
可是到了近代,面对穷凶极恶的帝国主义列强,“和为贵”的中华文化只好哑言,真正是秀才遇到兵了。中国的GDP三十年前在全世界还处于比较落后的地位,可是如今已上升到世界排名第三位。中国文化随着经济地位的迅速提升,必然也必须快速走出盲目西化的歧路。
然而,应该看到,汉字在我国全民性的群众基础使书法成了最容易被“当代人”搞出“波普”花样儿的艺术,所以书法人对此应该有一个清醒的认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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