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作品:新的审美 现代与传统经典的碰撞—中国青瓷全新的呈献
书法的文化语境
汉字是伴随着中华民族的发展和历史前进的步伐一路走到今天的。从结绳记事到仓颉造字,反映了广大华夏人民在长期社会实践中的一种文化积淀现象。从象形图案、甲骨记事,再到金文、汉隶、小篆、草书、行书、楷书等等,每一个历史时期的文化积淀都催生出一种新的书体。书法是中华文化的纽带,两者相互依存、相互发展,成就了中华民族和中华伟业。没有文字的纽带,中华民族很难有这样强大的凝聚力,很难有今天的和谐局面,很难有今天的社会繁荣、文化繁荣和艺术繁荣。
一、书法的当代语境
在世界上,四大文明古国的文字除汉字外,还没有发现哪一种能够使用到今天,并且具有独立的文化内涵和文字系统。当今全球化形势下,盛世中国,用传统文化来解决经济发展中思想上的一些淆乱,对国家的进一步发展、和谐社会的创造、国际形象的塑造,甚为必要。如何让传统文化更好地服务社会,以应对全球化的形势,为中华民族文化于世界之林争得应有的席位,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瑰宝的书法,无疑应担当重任,敢于争先,不负历史使命。
书法界更应积极抓住机遇,敢于弘扬富含中国传统文化精义的书法新理念,构建新形势下的中国书法文化精神。
中华文化传统博大精深,书法可谓其心声。这个“心声”历千古走来,如今却有衰颓危机。当今的书法,成为某些人手中可以炫耀的资本。书法的市场化,使书法成为某些书法人牟利获益的工具,无传统、无根基、反文化、反传统的颓败之气充斥书坛。书法真义被扭曲,书法之美被践踏,书法形象被破坏,以致影响了我们整个文化传统在国际上的声誉。
书法是与传统所讲究的“至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相通的。它既有海纳百川、包容四海之势,又能细致到一点一画的精微;既能言高妙,传志士贤人之心气,又可致中和,可道又不可道。书法是一种文化,是一种承载中华人文精神的密码。
西方文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冲击与干扰,在书法方面表现为“书法无文化”或“书法反文化”。一些书法流派吸纳了西方现代绘画艺术观念,对书法进行创新试验,将一直书写汉字的书法搞成非字似画的所谓“现代艺术”。搞这些书法实验的“现代派”,公开声称与书法的传统“决裂”,否定书法汉字单元论,力倡多元论,认为传统书法是实用书法,没有艺术,“传统”无本体,而现代书法才有艺术,书法艺术的本体应该是视觉形式结构的基本构建元素———线条。这些书法流派,使书法丢失了传统精义。
西方文化中不良因素对中国文化的干扰,源于其“现代性”。“现代性”是西方特有的产物,是指一种新的,与以前不同的社会秩序。其开创者在其中寄予了良好的愿望,但是发展到后来,却与西方的扩张、殖民相依相伴。在西方,它不仅被西方马克思主义所批判,而且也被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深恶痛绝地称为“工具理性”和“历史理性”。20世纪以来,“现代性”所产生的巨大转型力使人们空前地脱离各种形式的传统社会秩序。这不仅对现代社会制度和社会结构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而且对人们日常生活存在的基本个人特征也有重大改变。人类的解放追求不仅没有能够建立一个可以自我控制的社会,反而导致高风险社会的出现,“现代性”中的个体正经受着一系列文化焦虑和身份磨难。
在这样的形势下,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独具特色的书法,既要塑造自己在国内、国际上的形象,又要为中国文化身份正名、为中国文化形象代言。当北京奥运会会徽使用了中国印章、会徽下面的年代用书法书写时,这个问题就显得越发迫切了。
二、书法与儒家文化语境
孔子儒学的精髓是“以和为贵,天人合一”,“以德施政”和“礼不下庶人”。儒家的艺术精神作为中国书法艺术创作和书法赏评的重要美学原则,其流变仍然对当时的艺术审美包括书法美学思想的发展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社会安定,国家繁荣昌盛;汉代艺术也沉雄朴厚,反映了朝气蓬勃的大一统气象。在书法风格上,则是隶书对法度的强化和对沉厚飞动之势的追求。隶书在汉代达到鼎盛。以董仲舒为代表的儒家美学思想,力倡儒家“中庸”、“中和”之说,认为“中者,天下之所始终也;和者,天地之所生成也”;“中者,天地之美达理也,圣人之所保守也”,“和者,天地之正也,阴阳之平也”;“中者天之用也,和者地之功也,举天地之道美于和”。他们认为天地之美就在于阴、阳二气的融合、和谐、协调。这种“中庸”思想既是儒学艺术精神的要义,也成为书法审美的指导准则。作为“天下之大本”、“天下之达道”的中庸思想渗透到书法审美语境中,表现出了不激不厉的创作个性、志气平和的创作心态和规矩从容的创作手段。书法美学思想的发展受儒学中庸语境的支配,强调政治功利性,讲究形式上的法度、气势以及组织的和谐。东汉赵壹的《非草书》就是一个极好的例证。从本质上说,书法美学思想并不仅仅是由书法审美主体、形式自律构成的,其中长久的儒家文化积淀也是一个重要内容。
书法实践中的中锋行笔、藏头护尾、阴阳平衡、天人相应等美学思想都渗透着孔子儒家思想的核心精神。
三、书法与道家文化语境
老子道家的精髓是“无为而无不为”。道家作为哲学体系在中国思想史上的地位亦十分重要。作为一种思维方式,其在文化艺术中的作用比儒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老、庄向往的人生境界中所蕴涵的艺术精神,对于中国文化艺术精神的发展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从书法风格来看,西汉以来,隶书在“独尊儒术”的儒家思想保护下得到极好的发展,并最终达到完全的成熟。隶书的规整、平正、开阔、雍容且整体风格统一,正代表着儒家理智、严谨、平实、中和的典型风貌。从隶书开始,书法形象开始成为明确的“有意味的形式”,主体客体化和客体主体化逐渐形成自觉。但艺术主体自觉的过程,同时也是主体接受儒家约束的过程、艺术家逐渐陷入无法安顿丰富感情生命的过程。西汉竹简笔法、结体上的放逸、夸张,可以说是道家自然适意思想不自觉的流露,这种不自觉的流露所显示的艺术本性便不断地刺激着道家思维的自觉。于是“方不中矩,圆不副规”(东汉崔瑗《草书势》)的草书逐渐受到青睐并迅速发展为今草,儒、道两种思维的斗争渐趋明朗化。魏晋书风及书法美学思想在艺术精神的自觉、自由,特别是在表现主体生命体验上受到老、庄道家式思维的影响极深,艺术思维中儒家的束缚相对减少,使此期已经完全成熟的书法艺术朝着表现主体真情实感方向迅速发展。此时可见,钟繇书法不事雕琢,自然天成;造像、墓碑、摩崖更是因时、因地、因事而自然变化,整个书法莫不以体现“道”的境界和主体生命意识为指归。所以,魏晋南北朝书法,在我国儒道互补的思想史上,是最完整体现书法艺术性的时期,也是书法最受人热爱、最能表现主体精神的时期。
道家的艺术精神注入书法中,使魏晋南北朝的书法美学思想呈现出鲜明的特色。如对道与技关系的阐发,明显受到庄子的影响。庄子笔下的庖丁“技进乎道”与卫夫人所说的用笔之“技”与书之“道”的关系道理相通。这“道”所呈现出来的是笔法所成就的艺术性效果。从书法美学范畴来看,汉魏六朝书法美学思想的形成,除了书法自身所提供的经验以外,还与道家有着密切的联系。老子《道德经》云:“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又言:“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妙”通向无限的宇宙本体,揭示着宇宙的生存发展和宇宙的本源生命。只有体现了“妙境”、“妙意”的艺术,才有真正的审美意义、价值和效应。书法艺术之象,得之于自然,具有可感悟的境与意。对于创作主体而言,为书必须“先散怀抱,任情恣性”、“沉密神采”,才能“即造妙境”。
四、书法与释家文化语境
释家文化中最能体现其共同特色的最高范畴的,便是“空”。六祖慧能说:“善知识,世界虚空,能含万物色像,日月星宿,山河大地,泉源溪涧,草木丛林,恶人善人,恶法善法,天堂地狱,一切大海,须弥诸山,总在空中。世人性空,亦复如是。”从客体看,即外空,能含天地万物;从主体看,即内空,亦能含天地万物。俗语说的“虚怀若谷”、“宰相肚里能行船”,都颇合佛教的“空”义。空,故虚,故幻,故静。所以,虚、幻、静也是佛学中的应有之义。
“空”表现在书法上就是“白”:一是指飞白;二是指空白、留白。字的结构和通篇的布局务须有疏密虚实,才能破平板、划一,从而获得良好的艺术情趣。清代邓石如称:“疏处可以走马,密处不使透风,常计白以当黑,奇趣乃出。”凡作书,既要注意“黑”的部分———字形笔画的密(实)处,也要注意到字画间及行间之“白”的疏(虚)处。黑处要精心结撰,而白处———字里行间的布置也须措置得宜,使疏密有致,两者相映生辉。
“黑”与“白”在书法中皆为“法”。“法”是书法艺术的本质,是书法创作的规律,是人审视书法的准则。“法”是通过书法自己的属性而显现的。书法创作过程是由无形质落实到有形质的活动过程。“计白当黑”可谓书法结字、章法法则上的一个经典。在这里,“白”可以看做“无”,“黑”可以看做“有”。一般人都知道“有”的用处,却往往忽略了它的反面———“无”的作用。“无”含藏着无限未显现的生机,也就是它蕴涵着无限的“有”。书法创作不仅要看笔落之处,还要看空白的地方,二者完美结合才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
五、书法的新世纪使命
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华民族已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中国已成为一个有着广泛影响力的东方大国;西方开始重新审视中华民族,重新解读中国文化,一个多世纪的中国文化误读在国力增强后得到了西方的再认识。国家经济的提升带来了文化的提升,文化的提升带来了书法艺术的繁荣,书法则进一步促进了中华民族文化的国际交流。
近几年,世界上正在掀起一股汉语热。汉字教学在日本、韩国等东亚汉字文化圈正悄然复苏。韩国、日本、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国正在进行“再中国化”,汉字和书法正进入他们的校园,成为一种时尚、一种艺术修养;学习书法正在成为他们进行精神修练的重要方式。国内书法热持续升温、方兴未艾,国外汉字书法热刚刚兴起,书法的空前繁荣促使我们必须加大书法的国际对话和传播。
书法是中华文化的核心和纽带,是中华文化的精神编码,是最能反映中国人文精神的文化载体。同时,书法也是汉字的最广泛的载体。它让人们在接受艺术美学熏陶的同时,不断地温习传统文化、应用传统文化,使传统文化潜移默化地净化着人们的心灵、提升人们的精神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