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脊梁（书画篇）·走向世界的共和国文化大使·张庆祥作品展
小议指画艺术
20世纪80年代初,南京夫子庙翰墨轩画廊前有人当街表演指头画。只见他一手蘸墨、一手蘸色,左右开弓,在宣纸上用指头作画。围观的人很多,内行的看门道儿,外行的看热闹儿。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目睹指头画创作的情景。时过境迁,到20世纪90年代,学指头画的人越来越多,给当时蓬勃发展的“绘画热”注入了新的气息,也引起了不小的社会反响。他们在美术馆举办了一些指头画展。2005年5月,“江苏省指画艺术研究会”在南京挂牌成立;2007年10月,“中国指画名家高端论坛”在江苏昆山举行。指头画艺术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后来,我又看过一些指画画册,不禁感叹指画艺术的稳步发展,同时也加深了对指画的认识与理解。
《辞海》释:“指头画,简称指画。中国画一种特殊画法。用指头、指甲和手掌蘸水墨或颜色在纸绢上作画。清高其佩擅此法,其侄孙高秉著有《指头画说》。现代潘天寿亦擅此。”这里提及的高其佩,字韦之,号且园,辽宁铁岭人,官至刑部侍郎,工花鸟、山水、人物,画风简洁生动。“扬州八怪”之一的李鱓曾随高其佩学习指画。李鱓的指头画造型生动、超凡脱俗,如《鹅》(见右图)。此外,擅画指画的还有高凤翰、罗聘、吕凤子、赵良翰等。可以说,指画艺术前进的脚步从未停止过。这里不得不提及一位指画艺术大家,那就是钱松喦先生。
清 李鱓 鹅图 红太阳2011春拍 成交价60万元
李鱓的指头画《鹅》
钱松喦,江苏宜兴人,曾任江苏省国画院院长,擅画山水,兼工书法,尤精指头画。他还出版了《钱松喦八旬后指画集》,系公认的指画大师。《千年银杏》(见下图)是他泛游太湖登东洞庭山时所绘。他指点成线,以掌染色,作品生拙老到、别具风情。
当前指画艺术有何创新与突破,以及面临着哪些挑战呢?我们说指画艺术追求的是特殊的艺术效果,是毛笔画所不易达到的。高其佩曾说:“以笔难到处,指能传其神;而指所到处,笔勿能及也。”(高秉《指头画说》)这里有两点必须详加说明:其一为指画的特殊性,其二为指画的融笔性。指画必须以毛笔绘画为基础,这是大家公认的一点。指画的“特殊性”主要体现在作画材料与技巧的不同上。因为手指和指甲硬于毛笔,用普通的生宣纸作指画,着水后一戳就破,所以指画用的纸、绢应是熟纸、熟绢,不能太透水。熟纸、熟绢干得快,墨多时可用废宣纸吸去一些。指画家一般多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作画,较粗的笔触用拇指,较细的笔触用小指,面积大的地方可用手掌侧扫。指画最大的特点是稚拙、古朴、厚重、大气。
钱松喦指画《千年银杏》
作指画最好不用毛笔辅助,要尽量发挥手指的功能,体现出指画的融笔性。虽然有的地方可以辅以毛笔作画,但决不能掩盖指画的特色。创作一些复杂的指画,为强调色彩的多样性,可五指蘸色,互相配合。画细线用小指,画粗线可两指或三指并用。指甲、指肚、指节等部位可根据画面需要兼施。手指灵活,画才能“活”;手指有神,画才有“神”。“融笔”之理,在于不雕琢。毛笔能画出的东西,用手指也能画出;毛笔不能画出的东西,手指却能画出。只有指法熟练了,画才不甜俗。如钱松喦先生画墨荷时,先在画桌上铺好斗方熟宣,凝视片刻,即用食指与中指交替蘸墨勾线,再用小指勾细线,用手掌侧蘸以浓淡不同的墨水挥扫、打拍;不待其干,又蘸浓墨用食指勾线破之,并在水迹过多处,用废纸吸干;最后,用手指施以淡彩,一幅指画一气呵成。他的指画技巧与指头功夫堪称高妙。
指画创作要做到三个突破:一是突破古人法度,二是突破名家模式,三是突破自我。只有这样,才能创作出好的指画作品。指画家要做到从笔到指的转换和从表现外在形式到表现内在精神的转换。作为绘画工具,手指不如毛笔细腻、灵活。指秃而无锋,难于蓄水,且手指作画不如用毛笔挥洒得有变化。从技法的创新角度看,我们应该把指画的短处变为长处。指画的起笔、收笔皆呈圆势,有“玉箸篆”的韵味,且线条似断非断、似连非连,所以应当积点为线,使其产生“屋漏痕”的效果。不仅如此,指画家还须思量如何打破常规,使指画“迹化”,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正所谓“画乃心画”、“指乃心指”。
指画家既要重指画的实际效果,又不能薄形式内容;既要重意韵,又不能失法度。只有这样,才能创作出形神兼备的指画作品。
当代指画创作多恪守“金刚指八诀”,即食指的“金蛇起舞法”、小指的“春蚕吐丝法”、拇指的“白鹤亮翅法”、指节的“倒挂金钩法”、五指齐下的“神龙行云法”、数指点缀的“雨打芭蕉法”、手掌的“翻云覆雨法”和指掌兼施、连涂带抹的“翻江倒海法”。显然,仅有这些是不够的,指画创作还必须有“骨气”。画家用手指的末梢神经作为触觉,凭借十指连心的敏感,通过臂、腕、指的挥动来创作,用最简练的线条、墨块与色彩表现出物象,体现指画艺术注重“骨气”的审美精髓。
现在,指画艺术的创作队伍还不够壮大。希望以后有更多的人加入到指画队伍中,关爱、创作指画艺术,使其走向新的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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