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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作品:谢玉岑赠巴金对联

时间:2021-10-04 13:45:25 来源:

谢玉岑赠巴金对联

2009年春节期间,我邀约三位同好到寒舍茗叙。不意悬挂在客厅的新年挂历引起了友人的兴趣,尤其是上面影印的一副落款“孤鸾”、题为“癸酉九秋为芾甘吾兄隶”的对联,竟然成为当天茗话的主题。

挂历《江南钱谢书画选2009(己丑)年历》由常州“谢伯子画廊”印制,系赠品。“江南钱谢”,是指江苏常州钱名山(名振锽)、钱小山、钱璱之祖孙三代,谢玉岑、谢月眉兄妹,谢稚柳、陈佩秋夫妇,谢玉岑长子谢伯子等钱、谢两家三代人。在此挂历2月页上,印的便是“孤鸾”款对联,并标注有“谢玉岑赠巴金(芾甘)书房对联”。

这副隶书“孤鸾”款对联(见下图),笔意乃从汉隶诸碑中变化、熔铸而来,用笔凝重、沉着,遒劲中见灵动。对联中的字虽大小不一,且繁简有异,然通体观之,却无不协调妥帖,大可令人玩味。联语“名砖珍五凤,古洗宝双鱼”,对仗工稳,意蕴雅逸,诚佳句也。由此足见作者深湛的文学素养和高超的书艺技巧,引同赏诸友感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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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岑赠巴金(芾甘)书房对联

然而,有友人对这副对联上的落款“孤鸾”以及挂历上将对联标注为“谢玉岑赠巴金(芾甘)书房对联”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对前者是不知其含义,于后者则是对将对联款中的“芾甘”说成是巴金表示怀疑。对此,依我看来,为了消除以上二点疑虑,不妨先对谢玉岑其人其艺作番了解。

谢玉岑(1899—1935)名觐虞,别署懒尊者,妻亡后自号孤鸾,江苏常州人。早年受业于同邑名儒钱名山,后娶钱师之长女为妻,遂由师生结为翁婿。工诗文、书法,能画,尤精词学。谢稚柳《先兄玉岑行状》说他于书法“如有宿慧,幼时涉笔即茂密恣肆。初学小篆,法度既备,进而为大篆及三代金石文字,凡鼎彝尊罍、戈瞿量度、碑碣瓦砖,以及殷墟甲骨文、流沙坠简之属,靡不致力。故其书气局宏博,不名一家”,1932年,他丧偶后“自此神伤不解,痛悼之情一寄于词,署别号曰孤鸾”。他平生广交游,且“爱朋友若性命”(夏承焘语)。在上海,他与书画界的张善孖、张大千、汤定之、符铁年、谢公展、王师子、郑午昌、陆丹林九人结为“九社”,其中与张大千交情最为深厚。在词学界与夏承焘订交最早,相知亦最深。

了解了以上这些,也就能明白对联中“孤鸾”之落款的含义了。至于将谢玉岑这副对联的受赠人“芾甘”定为现代文学家巴金,其重要依据是因为“芾甘”系巴金的字。巴金(1904—2005),原名李尧棠,字芾甘,亦署李芾甘,笔名巴金。于此基础上,再结合对谢玉岑、巴金二人在1933年(农历癸酉年)前后一些相关背景的考察,便可知这副对联应系谢玉岑于1933年的秋天为巴金所作。

为此,我随即检出《谢玉岑百年纪念集》,并将集子中所收谢玉岑至友陆丹林(1896—1972)撰写的《哀玉岑社兄》中的一段话与友人同赏共鉴:“他有冰般的心,雪般的品,海般的才,更有火热般情感。……写字呢?那就篆隶真草,无体不工了。凡是他的朋友,多有他的墨迹。他写字虽然有一个时期订有润例,只是备而不用,要是有朋友的绍介,请他写字,他是很高兴地挥毫,绝不计较润费的有无。他的国学,固然很有根柢,但是他不自满,不泥古,他对于新文学的刊物,无论创作或译本,都是异常爱读,所以他不是时代的落伍者,而是融通新旧的学人。记得他在三月的时候,写信告我,他要搜集胡适之、鲁迅、郭沫若、周作人等写作的诗册,和丰子恺、丁悚、鲁少飞、黄士英等的漫画,和其他西洋画家的作品。这可以见得他对于文艺是有时代思想,而没有士大夫的头巾气。”

再联系巴金早期的写作和出版等一些情况,如“1928年冬回国,居上海,数年之间,著作颇多。主要作品有《死去的太阳》、《新生》、《砂丁》、《萌芽》和著名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1931年在《时报》上连载著名的长篇小说‘爱情三部曲’《雾》、《雨》、《电》。其中《家》是作者的代表作,也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最卓越的作品之一”

,这些便堪为谢玉岑1933年秋在上海为巴金作此书房对联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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