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赏析：古书画“亿元时代”

古书画“亿元时代”

在2016年秋拍中古书画连创天价。明吴彬《十八应真图》和宋曾巩《局事帖》分别拍出1.69亿元和1.08亿元,《宋名贤题徐常侍篆书之迹》也拍出1.008亿的不菲高价。经过两年的沉寂,古书画再度受到市场的强烈关注与追捧。

如何看待2009年古书画的急剧升温?这种升温是否有其合理的成分?“亿元时代”是名符其实还是一种噱头?古书画收藏应防范哪些风险?

一、急剧升温因素多

我认为眼下古书画升温主要有六大原因。首先,前两年的市场热门板块“当代艺术”在金融危机后步入调整期,一些买家转而进入书画板块以求“避险”;其二,本土文化认同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中国画在这方面具有先天优势;其三,个别名头较大的古书画作品上拍,也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买家的购买欲望;其四,前几年古书画一直存在明显的价值低估现象,所以古书画升值、炒作的空间都较大;其五,市场缺乏热点,只能寻找新的热点,于是古书画被人拿来“树旗”;其六,大量投资性新资金进场扫货,为古书画飙升推波助澜。

在国内艺术品市场,“热点板块轮转”是一大特点。2003年“非典”后,油画价格开始大涨,中国书画一直处于“跟涨阶段”。现在油画行情大幅滑坡,古书画自然就走上前台领衔扮演“主角”。另一个起决定作用的关键,是眼下进场玩古书画的都是超级实力买家,如“法人股大亨”刘益谦,资产数十亿,买一幅画动辄千万、亿元,短短一年内将赵佶《写生珍禽图》(6171.2万元)和吴彬《十八应真图》(1.69亿元)一一纳入囊中,推高了国内古书画行情的飙升。根据以往的经验,一个板块启动升温后,至少有两三年的周期,所以我认为短期内古书画还将维持较高热度,亿元拍品仍会涌现。一方面自身积累泡沫和风险,另一方面等待市场出现一个新的领涨板块来将其替换。

二、“亿元时代”理性看

在古书画接连出现几幅亿元拍品后,“亿元时代”瞬间成为媒体猛烈追逐的热词。先后有一些媒体和拍卖公司就“亿元时代”策划了高峰论坛活动。各方高论不少,有“分水岭”说、“与国际接轨”说,也有“文明古国”说、“古书画委屈”说等等,不一而足。

“分水岭”说认为,以前的时代叫“检漏”的时代,艺术品老是不能实现它高贵的价值;但是有了“亿元拍品”后,艺术品发展到一个新高度了,亿元就是“分水岭”。“国际接轨”说表示,中国现在正在国际化,上世纪80年代梵高的作品价格就已经过亿了,而且是以美金计;中国发展到今天,出现过亿的书画,是很正常的事情。“文明古国”说慷慨陈词:“毕竟中国是最大的文明古国,流传下来的古老文化艺术,就该有这个价格定位!”“古书画委屈”说不平道:“当代艺术四大天王卖到几千万,回头看看,中国书画不是委屈了吗?比价效应也该起作用了。”

笔者以为,“亿元时代”本身是很简单的市场行为,是书画进入“资本时代”的产物。以前的收藏家只是纯粹的收藏而已,资金实力有限,同当今的资本大鳄不可同日而语。以前的市场是收藏主体单一的“小市场”;而眼下的买家呈多元化,在通膨的压力下,许多抱投资保值增值目的的大买家进入市场,个别艺术基金也睽睽而视,水涨船高,最终造就了“亿元时代”的产生。再好的精品,没有场外大资金的注入,单凭收藏家的实力,所谓“分水岭”、“接轨”、“古国”、“比价”都无从谈起。所以,对“亿元时代”掺杂或赋予更多的承载,都稍显多余。

三、动辄“宋元”需谨慎

古书画升温虽令人可喜,但一些拍卖公司动辄“宋元”或“明四家”,然而拍品却离真迹相去甚远。如今“明四家”的画作在拍场屡见不绝,“扬州八怪”的拍品更比比皆是,然相当比例都是赝品。要知道“宋元”书画是非常稀罕之物,故宫藏品也不超过400件,拍场能接二连三上拍,本身就是个笑话。

2009年国内拍场尤属“吴彬”最炙手可热。春拍《临李公麟画罗汉》拍出4480万元的高价;秋拍《十八应真图》以1.69亿元再创新高。不知今后还会有几件上拍?其实论名气和画技,吴彬只能算二流画家,眼下拍场却人为地将其推高成“一流大师”。这里面既有市场的因素,买家眼光不高也是一大原因。实事求是讲,曾巩的《局事帖》充其量只是非常普通的一件信札,离宋书法四大家苏、黄、米、蔡的书作相比相差甚远,但不知何故拍出过亿的价格,远远超过正常的行市,足见买家对古代书画史还很陌生!近一年,国内拍场上仇英、文徵明、唐伯虎、八大、郑板桥等最炙手可热,成为“名星大牌”。大家蜂拥而起追逐名头,不少粗制滥造的古书画仿品纷纷涌上拍场,买家要高度警惕。

四、古代书画门槛高

古书画收藏的门槛远高于近现代书画和当代书画,需要买家有较高的鉴赏力,并非光靠“砸钱”就能买到真迹。短时间内可以速成一个近现代书画的大藏家,但却不可能摇身一变而成为古书画的大藏家,因收藏古书画还需要买家对中国书画史有较深的了解,特别是要有鉴别真伪的能力,否则在鱼龙混杂的拍场只能上当受骗。近代的古书画收藏大家张伯驹、王季迁,无一不是大鉴赏家。

一个从未目睹古书画真迹的藏家,很难对作品的真伪做出准确无误的判断。各大博物馆珍藏的古书画数量最多,体系最全,多到这些博物馆看看,定会获益匪浅。对古代书画的发展脉络、不同朝代的时代差别及每个名家的风格面貌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与了解,再回到艺术品市场,才能做到心中有底,一些困惑也将迎刃而解。如果仅凭拍卖公司的片面宣传或拍卖图录上专家的鼓吹文章,贸然在真假混杂的拍卖市场出手,必将是盲人摸象,为制假者所害。正由于古书画的门槛很高,所以将其简单地视为投资并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