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脊梁(书画篇)·走向世界的共和国文化大使·张庆祥作品展
大家好,以艺术之名「艺术家的方式」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触摸艺术》
作者:段炼
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
朱航满
艺术评论家段炼先生从加拿大回国讲学,赠我一册他刚刚问世的英文专著《符号学艺术史》,由英国剑桥学者出版社出版。可惜我英文实在欠佳,不能通读此书,但段先生知我爱书,还是从国外特意带来赠予。
去年他回国,赠我一册中文学术著作《视觉艺术》,并另赠一册给我的老师陆文虎先生,因其中有一章为他在我的研究生母校所开设的讲座内容。那是5年前的事情了,陆文虎组织一些门生故旧来做一个艺术史课题,为了更好的完成这个课题的内容,他作了很多的准备工作,其中的一项就是开列书目,并进行研讨。记得我们研讨过的书目便有英国艺术史家贡布里希的名著《艺术的故事》,美国学者卡里尔的论著《艺术史写作原理》,德国汉学家顾彬备受争议学术著作《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等。此外,文虎师还邀请一些学者来为课题组进行辅导授课,其中便由我邀请回国讲学的段炼先生来授课。那次段先生为课题组精心准备了一讲关于艺术史写作的课程,并阐述了他在海外的艺术史研究之路。
段炼先生任教于加拿大蒙特利尔的一所高校,每年夏天都要回国讲学,而几乎每年我们也都要约见一次。起初我还在石家庄工作时,他曾特意从北京来看过我一次,时间大约在2009年。2012年他回国时,我则刚来北京,特意和他在咖啡馆里做了一次访谈,谈得是国内的当代艺术品生产现状,当时正是当代艺术最为热闹的时刻,段炼先生以旁观者的身份和专业的角度进行剖析,可谓鞭辟入里。
那次对谈,我们特意谈论了当时风头正劲的归国艺术家陈丹青,段炼评价陈的言行,乃是一只在板结的土地上松土的蚯蚓,令我颇感耳目一新。
我与段炼先生的结识,还是在十余年前,记得当时在天津的《散文》杂志上看到他的一篇散文《阅读之乐》后,立刻就被他的文章及其意境所吸引。后来在网上与他取得了联系,当时我正在鲁迅文学院进修学习,他寄来一册刚刚结集出版的散文集《触摸艺术》。我很喜欢书卷气的散文,段炼的这册散文集中就收有数篇这样的文章,除去那篇让我一读倾心的《阅读之乐》,还有《与书有约》《品书行》《续品书行》《古典之美》《上海文化地图》等文章,读来都有书香弥漫和如坐春风之感。这些文章谈他在世界各地访书、购书和读书的愉悦与温热。段炼坦言,他的不断行走,是因为可以实现自己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和看万副画的人生理想。在这册《触摸艺术》的散文集中,我便跟随着段炼的脚步,从“感受欧洲”到漫游“北美大地”,而无论是在意大利的罗马还是在法国的巴黎,无论是在英国的伦敦还是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北美的纽约、马州或者是加拿大的蒙特利尔,段炼总是追随着艺术的光芒,一步一步地接近来自艺术深处的美丽。
读段炼的散文集《触摸艺术》,会想到陈丹青的《纽约琐记》。这不仅是因为他与段炼都曾是浪迹天涯的画家,远行周游于美术馆与画廊之间,而更为关键的却是他们偶然漫笔为文,竟然都有一种行云流水的浩大气象与自然洒脱。那次我与他谈起陈丹青回国的文事,他谈起了与陈丹青在海外相识的往事。和我一样,他也是欣赏陈的文字的,《触摸艺术》就请陈丹青写了序言,而我亦在这册文集中读到这样一段颇有意味的话来:“有一次去纽约,住在陈丹青家,他拿出一大沓打印稿给我看,那是他很快就要出版的文集《纽约琐记》。我读了一宿,没料到画家的文章写得如此之好,了解陈丹青的人,定会品出其中妙处。陈丹青写文章,徐徐道来,像流水一样自然,该说的话都说了,却又像什么也没说,老到得滴水不漏,又实在又空灵,几乎无可挑剔。他的文章,显然是字斟句酌过的,严密而毫无斧凿之痕。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忍不住说,你的文章是那样水到渠成,看不出遣辞造句的痕迹,就跟没有修改过一样自然。他楞了一下,笑笑说,还是修改过的。看来,文章写到炉火纯青的时候,一定是归真反璞,匠心不露。”
我觉得段炼这样长期定于海外的文字写作者,其文章好看,除去良好的修养和开阔的视野之外,还在于内心的自由与独立,故而见解独到,令人常有耳目一新之处。还是以陈丹青为例吧。陈丹青从清华大学辞职,痛陈中国高校的种种弊端,但我注意到对于此事,段炼就颇有自己的见解。在文章《以艺术的名义》中,他这样谈自己的观点:“我无意在此考证或全面评说陈丹青反对外语一事,我只想说,陈丹青所反对的,是以外语来要求画家,而清华美院所坚持的,是以外语来要求学者。跟陈丹青读博士,究竟是要成为画家还是要成为学者,我们并不清楚。若为前者,陈丹青大概是对的,若是后者,清华美院也许没错,这就像黑泽明的《罗生门》,鸡同鸭讲,各说各话。在欧美,艺术院校的博士点都设在艺术史或相关的学术领域,没有设在艺术制作领域的,没有绘画或雕塑博士。若有画家或雕塑家得了博士学位,那不是因为艺术创作,而是因为其学术研究。”
对于陈丹青辞职一事,学者缪哲先生也写过一篇妙文《论陈丹青教授辞职事》,其中也有相似的论述,不妨也抄来几句:“既是学问,则必要的学术功底,求真的热忱与敏锐,就不可不要求于考生;语言(包括外语)作为学问的工具之一,也不可不重。至于说考生有绘画的才分,那又怎么样呢?‘善画者不鉴,善鉴者不画’‘眼中有神,腕下有鬼’,是传了古的话,事情虽不尽一律,但大体还如此。所以这才分,我颇不以为是重于外语的。考不过关,就让他画画去,这冲冠一怒,又所为何来?”段炼与缪哲所论,大体意见相仿,皆是清醒的思考,虽然他们都可能赞同陈丹青的义举,但作为明白人,他们是不愿意随便起哄的。而更为可贵的是,段炼先生还将问题推及到了高校教育的范畴,这番见识,应还有他多年海外为学的体悟。
段炼游学欧美多年,又曾在海外多所大学任教,对于西方高等教育的培养机制比较熟悉,因此常常会略作比较,进而作出判断。尽管只是谈论一个很小的问题,但却能在不经意之间表达自己对于种种问题的看法,这种见解独立而清醒,常有真知灼见,却并不炫目,而是掩藏在他行云流水般的文字之中了。
责编:高恒涛